傅泽在地下室度过了二十多个小时。
那个陌生男人把云锦带走后,他便被扣在这里。
傅泽起先有点慌,等发现这几个精壮的保镖只是守在门口防止他外出后,他又慢慢放下心。
他甚至洗了一串葡萄,悠闲自在地躺在躺椅上吃葡萄。
然而随着时间推移,他迟迟联系不到外界,等待的煎熬感让他焦躁不已。
“让我出去!”他冲保镖怒吼。
“刷刷刷——”
黑漆漆的一排枪口对准他,好像如果他踏前一步,他们便会开枪。
傅泽不敢这个风险,他不想死。
他悻悻地缩了回去。
他暗暗祈祷,傅明琛快点过来报复他吧,反正傅明琛不敢对他做什么,充其量打他一顿,他是真的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!
老天垂怜,几分钟后,门被人从外面打开。
最先进来的却是——
“傅睿?傅佳?”
傅泽惊愕之际,另一个颀长身影大步走进。
男人面容平静,看起来不像是来为云锦报仇,反而是来关心小辈的——如果他手上没有握着一把枪的话。
他不动声色打量着这间地下室,最后看向那台机器。
机器上的狼牙棒没有拆下,足有成年人拇指长的钢针,整根被血染成了干红色。血迹一路流淌到洁白瓷砖,凝成的暗红刺痛了他的眼底。
已经足以想象到,云锦当时受了怎样的折磨。
屋内太过平静。
男人站在机器前一动不动。
傅泽无端心里发毛,他蠕动着嘴唇,希望傅明琛快点给他一个痛快,然而刚开口叫了声小叔,一阵强风袭来——
“嘭!”
傅明琛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,直接将人踹出去几米远。
刚才还淡定的男生,像条死狗趴在地上。
傅佳受不住这种气氛,哇的一声哭出来。
傅明琛不耐地皱了皱眉,抬手对她开了一枪。
“砰!”
子弹擦过耳垂,身后的壁画直接炸裂。傅佳吓得瘫软在地,捂住嘴不敢再哭出声。
屋内又重新变得安静。
傅明琛缓缓走到傅泽面前,皮鞋勾着他肩膀,将他翻了个面。
男生疼得双眼失神。
“这就受不了?”他古怪地笑了笑,握着枪的手动了一下。
傅泽这会才是感受到恐惧,“小叔,你不能杀我,否则我父亲不会放过你……”
傅明琛眼底浮现出轻蔑,“傅明城算什么东西,他如果敢来报复我,我会把他和你一起送进地狱。不过——”
他话锋一转,“我的确没打算杀你。好侄子,我听说你是学医的,弹钢琴也挺厉害。他们都叫你,黄金左手?”
他说到最后,轻轻笑出来。
傅泽已经意识到他要做什么,他彻底慌了,“不要,不要,小叔我知错了……啊!!”
傅明琛毫不留情碾碎了他的左手。
傅泽疼得几乎昏死过去。
他引以为傲的左手,面坨一样瘫在地上。
而做出了这种事情的男人,居然在他头顶笑出来。他笑眯眯地看着傅泽,“骨头碎裂的声音,挺好听是不是?咯吱咯吱的。”
傅泽敢怒不敢言。
“看来是没听到。”傅明琛跨过他身体,皮鞋踏上他的另一只手,“你这次要认真听一听。”
傅泽倏地瞪大眼。
同样的剧痛再次传来,他大汗淋漓,几欲晕厥。
傅明琛再次问:“好听吗?”
傅泽双目赤红,咬牙道:“好、听……”
傅明琛满意了。
另一头的傅睿和傅佳已经吓得面无血色。
傅睿暗道还好当初没对云锦下手,否则现在这么惨的就是他了……
然而傅明琛还是停在了他面前。
傅睿双腿发软,噗通一声跪到地上,“小叔!我、我虽然对云锦存过坏心思,但我什么都没敢做啊!!您明鉴啊!!”
傅明琛被他逗笑,“我知道,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。”
傅睿感激涕零,“那、那我可以走了吗?”
傅明琛弯腰,用枪口碰了碰傅睿保养得当的脸蛋,低笑,“你虽然没对云锦下手,但你知道傅泽对她存了坏心思,而你——默许了,是不是?”
“……”
他眼里蕴含的杀机让傅睿浑身发凉。
原来是这个原因……傅佳知情,他也知情,但他们谁都没有阻拦。傅明琛认为他们是间接的刽子手。
他欲哭无泪,只恨那晚带了耳朵去听傅泽瞎逼逼!
傅明琛又说:“只要你做一件事情,我放你出去。”
傅睿眼里放光,“什么事??”
傅明琛指向远处那滩烂泥,“你去把他上了。”
“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