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就这么烘一烘,也可以将就了。”
衢鸟妖虽然也有些嘴馋,但还是觉得尽快脱离眼下险境才是要紧事,它警惕地看了看四周,勉为其难地展开翅膀,跌跌撞撞地飞下地来。
“这里很危险,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一避,孔针谷是进不去了,我知道从这里往西,有一处地方妖迹罕至,大概能躲一段时日……”
陶桃已将抖出来的松子垄作一团,移开一簇火堆,拿树枝将烧得滚烫的沙土刨开,把松子埋进去,又将火堆移回来,闻言拍了拍手上沙土,摇头道:“不去,我还得想办法进孔针谷。”
衢鸟妖大惊,“这次妖王算是手下留情了,再来一回,可就不是只扔出来这么简单了——何况有了先前的教训,狐妖的检查会更加仔细,你怎么进得去?”
“我自有办法,你听我的便是。”陶桃胸有成竹说道,忽又想起一事,忙取下腰间包袱,翻了一条裤子,钻进树下密丛里换了出来,又自包袱中寻了针线,就着火光将裤腰下的开口缝上。
没有了尾巴,开口漏风,虽然妖域里的妖们不怎么讲究穿着,但穿着破裤子到底不甚雅观,她又不像那些货真价实的妖物,化作人形时可以用妖力幻化出衣衫。自打进了妖域,她带来的衣物东缝缝西补补,如今也只剩下了这么一两套,看这衣物磨损的样子,还得想想其他办法。
她寻思着,抬头看了衢鸟妖一眼。
小鸟妖背上的羽毛被巨鹔爪子粗暴地抓去了不少,模样看起来既悲苦又滑稽,指望它分些羽毛出来,大概不太可能。
松子被炽烈的火烘烤着,不多时发出细细的哔哱声,陶桃收了针线,扒开沙土看了一眼,喜滋滋道:“开口了,把壳剥开就可以吃了。”
衢鸟妖学着陶桃的样子剥了两粒丢进嘴里,松子被烤得甘香松脆,入口一股浓浓的清甜松香味,比之油厚脂美的肉串又是一番妙不可言的滋味。
“……你打算怎么混进孔针谷?”鸟妖一面吃着松子,一面不安地望向暗处窥视着他们的妖物,“孔针道再开,也是一个月后了,我们等得了这么久?”
“妖域的结界我都能进得来,孔针谷的结界自然不在话下,明儿晚我们就溜进去,”陶桃嘿嘿笑了两声,“这林子里的妖物我都瞧见了,等会儿你吃饱了就干活,把那边树上那只鸟妖的羽毛拔些下来,我好缝一条羽毛裙,然后把藏在咱们后头树林里那头笨猪样的狸妖捉来,将它的角砍一只下来给我——哦不,它那角太丑了,我不喜欢,还是捉咱们左手边那只鹿麟妖吧,它头上长那角我觉得挺好看……”
她说得甚是随意,语声却很是响亮,静悄悄包围过来的妖物们听得清楚,一时摸不透这“妖物”虚实,不免踌躇不前,被她点到名的妖物更是妖心一惊,偷摸摸地缩了回去。
“你这样很容易被发现吧,”衢鸟妖愁眉苦脸道,“孔针谷守卫森严,狐妖又都是狐眼金睛,你就非得去冒这个险吗?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……”
“我等不了,”陶桃道,“我得进去找蔺摇光问个清楚。”
衢鸟妖沉默一阵,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还打算去找妖王?我瞧他好像不怎么喜欢你,他方才说你狡诈多端、惯会伪装……”
“我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,多半是有什么误会,所以一定要去找他问个明白。”陶桃默然片刻才道,语声听起来闷闷的,“他是有些小气,不过这次说这般重话,真是有些过分了……”
衢鸟妖很是好奇,“你和妖王,以前真的很熟?”
“是很熟,”陶桃叹了一声,“我真没想到他不告而别,原来是进了妖域……难道他如此绝情,是因为那件事?可那时灵妤长老说……”
“哪件事?”衢鸟妖问。
陶桃回过神来,正想回答,突然想起误吃的“有问必答”和“真心实意”药粉此时药效早过,自己居然忘了,还不知不觉回答了这么多,真是大意了。
“想不起来了!”陶桃横它一眼,“话说回来,你都死心塌地跟着我了,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。”
想在妖域里混下去,没有帮手可不行,陶桃一路走来,仗着银狐的身份收了不少小妖做跟班,替她捕捕食,做做打手,一般过几天便换掉。这只衢鸟妖是她来了孔针山后收的,当时这只小鸟妖在针林里独自游荡,见了她便主动凑近前来。
衢鸟,羽色艳美,擅长识路,妖域里随处可见,与其他凶残的鸟妖相比,衢鸟性本温和,但也绝不好惹,遇到危险时头上的七色羽珠可幻化为利刺,喷出极有麻痹之效的毒液,陶桃进妖域不久曾收过一只,觉得是很好的帮手,那只衢鸟妖也是陪她最久的一只小妖。
现下这只衢鸟妖摸着扁扁的鸟肚,摇头道,“我没有名字,不如你给我取个名字吧?”
陶桃盘膝坐着,手肘支着下颌,笑眯眯地上下打量它,衢鸟妖给她看得有点不自在,鸟爪摸了摸头上的羽珠,说道,“取个好听点的名字。”
陶桃笑而不语,良久开口道,“你是雌鸟,就叫你美珠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