摔碎他的心意
药王见眼前这个当年由他带回来时,还只是个小萝卜头的男娃,如今已然蜕变成一名知晓自己该要什么,知晓自己该走一条什么道的成熟男子,欣慰叹气之后,又有些不舍和自责。
“阿景,当年那事,为师并不是真的想逐你出师门。
如今一切真相既已经大白,阿景你若是还想回来的话”
林才景摇头打断他:“不必了,如今徒儿已经有了更值得待着的地方,师父您不必再多言。”
见他心意已决,药王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。
“既是这般,那有一样东西,你必须得带走。”
药王披着外衫下榻,在一面挂着画卷的墙上摸索了一番后,从内里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,递给了他。
册子上写着奇毒典三字。
看到这个册子,药王眸内满是怀念之感:“这是当年你爷爷用自己的性命为代价,著成的毒典册子。
旁的东西,你可以说是药王谷的,不想带走。
但这一件,由你爷爷亲自留下的,你得带走。
不过,阿景你必须得答应为师,切不可走你爷爷的老路,选择以身试毒,不若待为师驾鹤西去,见到你爷爷后,该以何颜面见他?”
林才景心下已经有了想要守护之人,当然不会这么傻。
伸手从药王手里接过那本奇毒典后,带着收拾好的包袱,打算离开这处。
转身的瞬间,却被依凡叫住,说他想要送他一程。
两人之前曾经的确是最为要好的师兄弟,可随着年岁的增长,欲望的膨大,这些最为纯粹的感情也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消散掉。
依凡看着林才景的背影,心下一时百感交杂。
直至送着林才景走到下山的山门处了,他才憋出两个字:“抱歉。”
抱歉当年他为了一己私利陷害他,抱歉他因为不知晓事实误会了他那么久。
林才景闻言,脚下的步子一顿,并未回头去看他。
反倒是回他:“便送到这里吧,日后药王谷的前景,可就全都靠你和依芙了。”
他没有回应依凡给出的道歉,虽是答非所问,但其实,也已经是答了。
离开药王谷后,他受了那么多的苦,如今哪里能仅用一句道歉就完全揭过的?
他心下永远都不会原谅依凡,可他也绝不会拆穿这事,只因依凡在对待药王谷一事上,最起码还有着真心。
真若扯开一切,他或许能畅快一时,药王谷却要因为受难上许久。
压下这些复杂的心绪,林才景抬头去看正好的山景,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,抬步往下山的路走,再也没回过头。
依凡知晓林才景不会原谅他,注视了林才景的背影良久,直至完全消失不见了,才吐出一口浊气离开。
下山的路上,林才景从袖口内掏出那本奇毒典,大致翻看了一下。
上面记载着好些奇毒以及解奇毒的法子。
或许是因为他爷爷精通毒术的原因,导致他在毒术上的造诣,远比医术要强许多。
因而这会儿到手的这本奇毒典,于他而言的确作用不校
还未来得及细看一番,便远远听到一阵马蹄声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。
抬头望去,那辆马车,他曾经见过多次。
是太子的。
关书竹晕马车晕的严重,是以一直将脑袋伸在马车车窗外,用来透气。
这也方便了她第一时间瞧见不远处那个青色的身影,忙出声叫停马车。
马车停下,关书竹顾不得压下脑内的眩晕感,直接下了马车,连跟来的小水都来不及等,快步到了林才景身前。
见他背着包袱,一副打算下山的模样,关书竹长舒一口气,拉着他衣袖往马车折回的时候将太子那边的情况告知了他一番。
林才景一听说是太子中毒,她才这么着急来寻他。
心下下意识有些发堵,跟着她上了马车坐好后,没能忍住抿唇问她:“郡主对太子殿下这般关心,可是不单单将他当作表哥看?”
关书竹还记得先前林才景向她表明心意的事情,闻言先是愣了一瞬,而后想到他会是因为什么问她这事,忙摆手回他:“自然不是了。
只是你跟着本郡主这么久,应当也知晓,平日里太子表哥对郡主府照拂颇多。
他在我心下,是宛若亲兄长一般的存在,如今出了事情,还是性命之危,我又如何能坐视不管?”
听到“亲兄长”一词,林才景心口内堵着的那股闷气才算消散掉。
不再纠结此事,转而询问起她,苏炳如今的情况。
听关书竹所描述说苏炳唇瓣发紫,眼皮上还起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。
林才景想起他方才翻看那本奇毒典的时候,似乎就看见了类似的症状,忙从袖口内翻出奇毒典,将上面以图案形式画下的毒发症状递给关书竹查看。
关书竹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