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能轻松说服下澨氏,又何必兵戎相见呢?”
说罢,李解又道:“再者,以汉军之威,真要拿下下澨氏,又有何难?只是李某不想徒增伤亡罢了。”
“如此,上澨天还要感谢汉子宽宏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李解笑得更加畅快,“老君这是不服啊。不过,老君到时候,何不去看看下澨氏那些如释重负的老弱妇孺?”
“哼!”
“若汉军残暴,楚人顽抗到底,也是理所应当;若汉军贪婪,楚人贵种率众抵抗,倒也合适。只是汉军既没有屠城,也不见坑杀,更是宽待野人乡民。试问,这些四野之人,又何必给你芈姓之后卖命?给李某种地,还能混口吃的,给芈姓之后种地,说不定,连性命都要丢了。”
“……”
李解的话不中听,但这就是事实。
实际上他送上澨氏的人登船南下,就发现很多船工,居然就是“沧浪君”的族人。
这些族人,完全不想重新回到楚国治下,只想老老实实地给汉子国卖命。
要说不甘,鄂氏的人自然有不甘,但鄂氏的底层人,不甘的程度很轻很轻,毕竟在他们看来,真要说不甘心,也应该是“沧浪君”,他才是封君贵种,他们这些在舟船之间讨生活的,比野人都不如,又何必去计较,今日为何人撑船呢?
相当透彻的思考,话一旦讲得通透了,就是比较伤人的。
景天也清楚,上澨氏的男女老少们,在他的监督之下,自然能够团结一心,抵御李解这个大魔头。
但是没了他,还能前往渚宫,随侍楚王左右,甭管这个随侍的含金量何等的低劣,这也不妨碍他们,直接就不想跟李解对着干。
他们没理由给上澨氏乡士景天的理想,而出卖自己的性命啊。
“报告!”
“说。”
站在马车上,扶着栏杆,李解心情极好,面带微笑远眺前方下澨氏寨门大开,从里头,出来了不少人,男女老少都有。
只是有冬衣的,就不多了。
看整个下澨氏的结构,就知道他们御寒过冬的准备,这次非常的不充分。
之前的楚国陵师三军崩溃,形成的兵灾,估摸着让汉东不少小氏族,都遭受了重创。
手中还能剩一点粮食,可能就非常不错了,说不定汉军占据渚宫期间,雍澨附近水浇地的秋粮,就已经被掠夺一空。
“首李,下澨氏愿降!”
“好!又是一个!”
李解拍手大喜,立刻有下达命令,“传令,前往鹿山!”
“是!”
鹿山曾经多鹿,但自从楚国发达之后,鹿山便难得见到鹿。
崎岖的山岭和密集的土丘,使得这里的交通非常不方便,当年轸国还在的时候,楚国跟轸国在此地大战了好几回。
不过因为地理交通不便的缘故,使得楚国几次得胜,都没办法有效地拿下轸国,对抗持续了好些年,直到蒲骚之战,才彻底把鹿山收入囊中。
当时对付溠水两岸国家的难处,就在于这些国家一旦正面战场扛不住,就往山里钻,就跟随国依托绿林的情况,是一样的。
只有消耗大量国力,才能一力降十会,将广大地盘吃下。
鹿山四周之所以能够让散兵游勇坚持下去,就是因为地形上虽然是丘陵,但山地的土壤居然还不错,种植稻粟居然都可以,产量不高,但维持万把人的生存,绰绰有余。
东一块西一块的,加上丘陵此起彼伏,楚军一旦进入,想要把农田陆续破坏,承担的风险不小。
正因为治安成本极高,统治成本更高,才使得楚国接近一百五十年时间,才将这里稍稍地消化了一下。
而即便出了类似上澨氏乡士景天这样的忠臣,也扛不住底层一旦发现苗头不对,就立刻跑路。
实在是跑不了的,只要给跳生路,该缴纳的税赋,那是真的不会拖欠。
原本上澨乡士景天想象中的汉军状况,是属于正面战场大胜,但是要陷入汉东诸部的袭浪潮之中。
结果到现在为止,袭扰浪潮没看到,他自己被当成了工具人,连轴转地绕了雍澨一圈。
不但吧下澨氏给劝降,现在鹿山中的几个氏族,一看连上澨氏景天这样的大忠臣都降了,可见楚国是大势已去,甭想再保住汉东了。
既然保不住,那降了也就降了,给谁纳税不是纳?
“报告!”
“念!”
“鹿山氏愿降!”
“噢?我记得这个鹿山氏,还是斗氏的远支?”
“正是。”
一旁闷闷不乐的景天,气得胡须都已经发颤了,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李解的疑问。
“这斗氏,还真是到处都有啊,连这穷乡僻壤都有。”
“汉子高明,上澨天,佩服!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李解很是高兴,拍了拍马车的栏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