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…车子要脏的。”玲珑总记着这件事。

“脏就脏，洗个车就行了。”萧卿笑了。

此刻两人面对面蹲在树下，萧卿见四下无人，亲了下玲珑的手指尖扶她起来说，“我们回家去。”

“回哪个家？”叶玲珑盯着萧卿问，酒后看人总觉得隔层纱，因此特别用力。

萧卿搂住叶玲珑的腰说，“刚才问玲珑不回答，现在倒来反问我？”

“哦…”

叶玲珑喝得大概六七分醉。人有点摇摇晃晃，大脑却还是清醒的，尤其是感官虽然迟钝却异常亢奋。

萧卿紧搂在她腰间的手弄得玲珑整个人酥酥的，于是叶玲珑带了点撒娇的意味说，“本来这周说好要去萧行长家。”

“噢，可屋子还没打扫怎么办？”萧卿逗她。

叶玲珑怔怔地抬头看着萧卿，竟以为她在拒绝自己，不禁委屈地撇了撇嘴。

萧卿看着小姑娘这副可爱的模样，忍不住又搂紧她几分说，“玲珑委屈什么？回我家去，我照顾你。”

玲珑眼睛一亮，借着酒劲整个人黏到了萧卿怀里。

萧卿替她系好安全带，又调整了下座椅靠背说，“先睡会儿，难受的话叫我。”

“萧行长。”叶玲珑拉住萧卿的手，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说，“谢谢你，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？”

萧卿没回答，只亲了她一下额头说“乖”，就从车前绕回到驾驶室发动了汽车。顾及着叶玲珑不舒服，萧卿开得很稳很慢。叶玲珑一直侧头看着她，看得心满意足渐渐有了睡意。

停在红绿灯口时，萧卿顺手从后座拿了件外套替玲珑披上，又轻轻地拍了拍她。直到车上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，竟吓了玲珑一大跳。

叶玲珑恍恍惚惚间还以为是早上闹钟响了。

“没事，继续睡吧。”萧卿伸手拍了下她。

玲珑看了眼支架上的手机说，“萧行长，你接吧。”

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人名是“晓婷”，萧卿随手按了下，晓婷的声音就回荡在车厢内，听起来心情很好。

她说，“师姐，你猜猜我们在哪里？”

背景声音很嘈杂，听起来热热闹闹的，萧卿问道，“你们俩还没从上海回来吗？”她知道今天晓婷和李斌斌去做检查了。

“没呢，我们找谭麟哥吃饭去了。”晓婷愉悦地说，“师姐快猜我们在哪里？”

叶玲珑一听到“谭麟”的名字感觉自己酒都快醒了一半，侧过身认真地偷听着。晓婷像是在吃东西，含含糊糊地说，“我们在以前学校门口的川菜馆，这么多年还在呢，味道一点没变。”

“还吃辣呢，医生没让你饮食清淡点吗？”萧卿关切地问。

晓婷嘻嘻了几声，感慨地说，“真怀念校园生活啊，那时候我们四个人真好，好想回到过去。”

“师姐我还记得谭麟哥那次表白就是这儿，他把自己灌了好多好多酒才敢说。你还…”

“在瞎说什么。”李斌斌打算她，晓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。

“师姐…”晓婷叫了她声，有点尴尬地说，“李斌斌，你有话要说吗？”

“没，我最近跟萧卿天天见好吗？”李斌斌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
“他跟谭麟哥在喝酒呢，等下又得我开高速回来了。”晓婷说着。

“那你们吃吧，别太晚了。”萧卿准备挂断电话，这时电话里一阵杂音，然后谭麟沉闷地叫了声“萧卿”。

叶玲珑和萧卿都愣了下，谭麟又说道，“最近好吗？”

大概萧卿始终是谭麟的白月光和朱砂痣，他喝了点酒又惦念起来。玲珑听着谭麟的声音和问好，心里醋瓶子、酒瓶子一起打翻了，她真恨不得对着手机说，“萧行长好得很，你别惦记了！”

萧卿余光里看了玲珑一眼，淡淡地回复，“挺好的。我在开车先挂了。”

“嗯。”谭麟声音很低沉，似乎还有点不舍。

叶玲珑只觉得这葡萄酒回味起来真是酸，还又苦又涩。她跟萧卿年纪差六岁，玲珑不开心地想：萧卿跟谭麟他们在大学里吃川菜喝啤酒的时候，自己还傻不拉几地坐在教室里合并同类项。

想到萧卿和谭麟有这么多回忆，什么一起上课逛校园，一起吃饭看电影，叶玲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这么丰富过。

而自己呢？

跟萧行长都没做过什么，整天就是搭车上下班。叶玲珑觉得自己喝醉了情感好像特别丰富，一想到萧卿的过去从来没有过自己，突然委屈得都想哭了。

玲珑顺手拿起萧卿放在储物盒里的车钥匙，又从包里翻出自己的，想把两只小象鼻子对鼻子吸在一起，却发现怎么也对不准。

于是，叶玲珑丧气地摊在椅子上。

萧卿看了她一眼，无奈地笑下说，“玲珑晚上到底喝的是酒，还是醋呢？”

玲珑哼了声，沉默了会儿突然问道，“萧行长，你还喜欢谭麟哥吗？你们这么多年感情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