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言直接懵了，他抬起头，一脸疑惑地看着陈百城，只见对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
胡茉茉被陈欢的哭声引来了，她看到摔在地上的陈欢，踉跄了一下，大惊失色地跑过去。

“欢欢！我的欢欢啊！！”

胡茉茉抱起陈欢，视线在陈百城和沈知言之间徘徊，问道，“谁干的？”

沈知言刚回过神，他刚要说话，就被陈百城先发制人，

陈百城一脸心有余悸，“我刚要来抱欢欢，就看到……就看到知言把欢欢扔在了地上！”

沈知言蓦然瞪大眼睛，“不是我干的，是陈叔叔摔得，不是我！”

胡茉茉听完陈百城的话之后，眼睛快要喷火的看着沈知言，全然不管他说了什么。

“啪！”一声，她打在沈知言脸上。

“真是越大越不学好了，连你妹妹都敢摔，这是你亲妹妹！你得有多冷血，才会想要摔死她！”

“百城，好好管教一下这个败家子！”

说完，胡茉茉抱着嗷嗷大哭的陈欢，离开了。

而陈百城，他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，硬拉着沈知言到了房间里。

沈知言本来以为他就是要打他几下就过去了，也就没挣扎，毕竟这几年都被胡茉茉打惯了。

可，他不知道，陈百城不是想打他，他是想……侵犯他！

。

带着血的剪刀被扔到了地上，沈知言手上脸上都是血，他看着陈百城胸口上汩汩流出的血，本是极其血腥的场面，罪魁祸首却是松了口气。

他把被扯到胸口的衣服拉上去，在陈百城震惊的表情中站起来，走到他身旁，轻声说。

“再有一次，我就杀了你！”

“我敢杀人，你应该知道。”

他的声音中还带着颤抖和气喘吁吁，眼睛里惊魂未定，却还是假装淡定的样子。

那一年，沈知言十四岁。

亲手拿着剪刀，刺穿了养父的胸口。

……

血色蜿蜒成花，砸进现实的长河。

沈知言猛然睁开眼，他坐起来，胸膛剧烈起伏着。

入目是一片黑暗，就像梦魇中那个漆黑的房间。

散发着孤独的荒凉和绝望。

“啪嗒”一声，灯打开了，周围的一切刹那间变得明媚。

沈知言看到了他黑暗过往中的一束光。

噩梦。/受不了。

司宴处理完工作已经凌晨了，他本来是要睡觉的，可是骤然听到隔壁沈知言的房间传来动静。

alpha放下手里的文件，站起身走到隔壁的房间门口。

里面不时有细微的抽泣声传进他耳朵里，其间还伴随着一两句梦话，司宴听不真切，但他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梦。

抵在门上的手指微微弯曲，司宴神色闪动，他眼睛落在门把手上，思考数秒之后，还是决定推开门走进去。

推动门板发出的声音很轻，司宴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太大的声音，踩在柔软的地毯上，他能看到仿佛藏进暗影中的，躺在床上的青年的轮廓。

司宴之前就发现了，沈知言睡觉的时候习惯于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，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额头。

好像防备的姿态，又好像想要把自己整个人都隐藏起来。

他想起自己见到沈知言的第一面，那个脆弱、无助、绝望的oga。

司宴从来不觉得沈知言是远在天边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，他窥探到过沈知言的脆弱，

他想要的，他对于沈知言的渴望一直没变。

他想要保护他，

他渴望保护他。

————

黑暗的月夜，有月光透过玻璃窗，外面树影摇曳，不时有微风轻轻吹拂带起一阵树叶的沙沙声，疏影寥落，带起一地的荒凉与凉意。

外面一派今夜月色好的景象，而打开的房门里面，司宴站在沈知言的房间里面。

高大的alpha看着沈知言紧皱的眉头，听着口中不时几声的梦语。

躺在床上的oga神情困苦，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，眉毛紧紧地蹙着，一副不安至极的样子。

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，一个没有人知道的，只有自己默默舔舐伤口的世界。

司宴呆站在原地，一时之间不知道干什么。

看着此时陷入梦魇的oga，一阵突如其来的无力感侵袭了司宴全身。

他不知道沈知言的症结在哪里，他也没法……保护他。

他蓦然想到那次在酒店里，沈知言抱住他的时候，彼此贴近的体温。

他的体温常年温热，而抱着他的沈知言，体温却冰凉一片。

男子垂眸，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扣着自己的手心肉。

他想，沈知言大概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副样子。

alpha转身，打算当作他没来过这里一样。